☆、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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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
“他們後來是因為什麽再次交談的？”我跟著征史先生一起去餐廳，現在是中午飯時間。我們一起走到一張很長的桌子前，我們都坐下來，“他們總不能突然結婚的！？”
“當然，”征史先生打了個響指，“他們是一個學校的，就算不願意，也會見面。”
女傭端來了新做的飯菜，放到我和征史先生面前，“您的夫人不一起吃嗎？”
“她？她帶著征基去外地逛街了。”征史先生喝了口酒，“我們接著剛才的……”
赤司站在京都的分宅裏，毫無目的地望著客廳的窗戶，然後拖著一把木椅子，拉著椅子到半圓陽臺上，看了一圈周圍的景色，然後把椅子拉到陽臺的正中央，坐下。
清風吹動著赤司的一縷縷發絲，而卻無法打斷赤司望著城市的目光的持續。
他輸了……而且是輸的心服口服。
自己只是個高中生，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。赤司征十郎是帝王這種說法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流傳的？成績滿分，全優學生，可以證明什麽？自己腦袋好用，知識接受能力強。
赤司家的血統讓赤司征十郎在同類人中成為傳奇。但……她不是。
她的出身可謂太過平常，人本身也很平庸，不是名門望族，卻擁有讓自己羨慕的天賦。在知佳眼中，學習和證明並非是第一要義，而是她的天賦是否能夠創造價值。
太成熟了……
那樣自由的知佳，為什麽會喜歡自己呢？赤司突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完美。赤司從知佳的視角，數落自己的自大，自己的驕傲自滿。
“那是我父親人生中第一次去自檢自己的行為，”征史先生喝了口葡萄酒，他笑了笑，“那很好笑，在那之前，我父親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大小鬼。但是，我母親卻讓我父親去檢討他自己……”
我看著女傭端來的餐盤，很糾結到底是看食物還是去聽征史先生的故事。不過很明顯，征史先生則完全沒這種糾結。那個故事應該讓征史先生記憶非常深刻。他的父親可能真的很自大……
“他是我的父親，不過我有繼承一半我母親的基因。他肯定非常迷茫……”他徹底無視了女傭端來的餐盤，開心地回憶，但漸漸地，他收回了開心的表情，低垂著眼皮，望著餐桌，然後擡頭望我，“他愛上了她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接近……”
絕望地彈著鋼琴，整個赤司家京都宅都回響著鋼琴的彈奏聲。那聲音讓人戰栗，讓人煩躁……聽得出彈奏者內心的慌亂，以及他的仿徨……
男傭打開了些門縫，望著屋內顫抖的背影，以及散亂的紅發……他家少爺從沒不會這種樣子，瘋狂地演奏著鋼琴，像是把鋼琴當做自己的出氣筒，將全部的不滿都發洩給鋼琴的琴鍵。
“他瘋了嗎？”偷摸過來的女傭拍了拍男傭的肩膀。男傭回頭看她，“他從前不會這樣！”
路過的主廚小聲提醒，“輸了之後對他的影響太大了。”
男傭拉住聞聲而來的管家，指著屋內的人，“誰去說一下？”
幾個人相互看了眼對方，正在驚訝中，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，重新望向屋內。傭人們看到赤司倒在了鋼琴上，趕緊推開門。管家抱起赤司，穿過音樂室的門，朝赤司的臥室走去。
【“……在我的夢裏，她進來了。我從沒邀請過她，也沒預料到她居然從我的下意識裏出現。
起初，我猜想，應該是她的電影給我的影響太深了。但並不是。從我的下意識裏冒出來的，不是她的電影，而是她……和知世。”】
我看著這段回憶，又擡頭看了眼征史先生。
“他的回憶表現了他的焦慮。我不太清楚父親為什麽會愛上母親，但比較明確的是，那個時刻，他確實愛上了我的母親。”征史先生突然非常激動，“赤司家的男人從來不缺夫人……我母親這麽說的。可我父親不懂！他怎麽會對我母親印象那麽深刻。”
他突然也陷入了深思。被他弄得非常好奇，我也突然開始了遐想。但是他比我快一步，“我說過他很自大，所以他一直想搞清楚。不過直到他30多歲才搞懂……太慢了。”
他一臉愁容。
“你醒了？”
赤司的父親端起茶杯，看著坐在面前沙發虛脫中的赤司，嘆了口氣，放下茶杯。聽傭人們說赤司突然暈倒，赤司的父親本來不想過來，可是他的確馬上到京都有事，所以來了也沒什麽，便順道來看看暈倒的赤司。
赤司裹著毛毯，揉著額頭。沒想到自己會暈倒，而且父親會來看自己。不過，他肯定是順道的。
“我聽一村先生說，你輸了。”
“嗯。”赤司毫不隱晦地表現了自己的不在乎。即使他知道父親對自己說這句話意味著他對自己的失望。
“好好找原因，輸了就說明你哪裏做的不如別人。找出來問題，然後解決它。”
“！”驚訝於父親的鼓勵，赤司吃驚地看著父親，“你不認為很丟人嗎？”
“丟人？別說笑話了。”赤司的父親疑惑地笑了笑，“這有什麽可丟人的？”
“作為赤司家的一員，我輸了，這難道不丟人嗎？”赤司也非常疑惑。赤司家的人輸了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情，父親之前不都是這麽教導自己的嗎？
“輸這種事情跟你吃飯一樣是必不可缺的。不論是什麽樣的天才，成功之前肯定輸過。我可從沒讓你一切都做到完美，只是希望你能認真地對待每一件事情，為你的行為負責。我小時候還輸過，也沒資格去教訓你。”
“……”
不論什麽樣的天才嗎？自己是天才，所以會輸。並不是違背道理，而是合乎情理。
“對不起，我曲解您的意思，”赤司嘆了口氣，“我做的有些極端了。”
天才擁有超過平常人的天賦，但天才也是人，是人就要失敗。赤司的確在同代人中出類拔萃，成績優秀，籃球超群。但優秀歸優秀，失敗是件太平常的事情，自己應該早就知道的。
這個世界不存在不敗，是自己太極端了……
赤司拽緊毛毯，低下頭，然後突然睜開眼皮，雙眼發顫。
那麽，她也？她也嘗過失敗的滋味嗎？赤司的腦海中浮現出知佳面對熒幕露出的表情……
第三學期，赤司聽從父親的建議，放下了心事，專心在籃球和學習上。知佳似乎自從那晚刺殺後，就不再長時間留校了。每當走過部活樓的時候，赤司只能看到漫研社開著燈。
校舍也基本見不到知佳的身影。其實並非知佳躲赤司，赤司能感覺到，是她融入人群了。她去掉了自己的特點，所以在人群中非常不起眼……跟黑子有點像。
也不能說完全不見，只是在廁所門口或者食堂見一面，也說不了什麽話。該說什麽呢？能說什麽呢？
在食堂，赤司發現知佳有意去加大自己的飯量，而且毫不節制。赤司瞇起眼。這是要唱哪出？她真的餓了嗎？這樣吃下去不會越來越胖嗎？笨蛋啊那家夥。胖了又不好看。
如赤司的預料，二年級的第一學期開始後，知佳就變的不像她了，在外表上。因為二年級赤司和知佳都被分到了升學班，所以赤司可以看得很清楚，原來還會打知佳主意的男生，都對她敬而遠之了，背後還一直嘲笑她。
這是她自作自受。赤司扭過身，繼續做題。這下好了，她變成了班上最不受歡迎的人了，雖然之前也沒怎麽受歡迎過。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？原來的模樣還能有男生喜歡她，現在……
“她絕對是失戀了！”實渕肯定地拿著勺子指著赤司，“相信我，一個女生絕對不可能隨便大吃大喝導致自己變胖的！”
“你對我說做什麽？”赤司喝了口湯，“找她說。”
“征醬太冷淡了，所以你一點都不了解女人啊。人在失戀的時候，會喜歡多吃。”
失戀……是不是因為自己？知佳喜歡自己，而赤司的態度卻讓她以為自己不喜歡她？所以她因此覺得自己失戀了，便開始失控飲食？
是因為自己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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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們後來是因為什麽再次交談的？”我跟著征史先生一起去餐廳，現在是中午飯時間。我們一起走到一張很長的桌子前，我們都坐下來，“他們總不能突然結婚的！？”
“當然，”征史先生打了個響指，“他們是一個學校的，就算不願意，也會見面。”
女傭端來了新做的飯菜，放到我和征史先生面前，“您的夫人不一起吃嗎？”
“她？她帶著征基去外地逛街了。”征史先生喝了口酒，“我們接著剛才的……”
赤司站在京都的分宅裏，毫無目的地望著客廳的窗戶，然後拖著一把木椅子，拉著椅子到半圓陽臺上，看了一圈周圍的景色，然後把椅子拉到陽臺的正中央，坐下。
清風吹動著赤司的一縷縷發絲，而卻無法打斷赤司望著城市的目光的持續。
他輸了……而且是輸的心服口服。
自己只是個高中生，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。赤司征十郎是帝王這種說法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流傳的？成績滿分，全優學生，可以證明什麽？自己腦袋好用，知識接受能力強。
赤司家的血統讓赤司征十郎在同類人中成為傳奇。但……她不是。
她的出身可謂太過平常，人本身也很平庸，不是名門望族，卻擁有讓自己羨慕的天賦。在知佳眼中，學習和證明並非是第一要義，而是她的天賦是否能夠創造價值。
太成熟了……
那樣自由的知佳，為什麽會喜歡自己呢？赤司突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完美。赤司從知佳的視角，數落自己的自大，自己的驕傲自滿。
“那是我父親人生中第一次去自檢自己的行為，”征史先生喝了口葡萄酒，他笑了笑，“那很好笑，在那之前，我父親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大小鬼。但是，我母親卻讓我父親去檢討他自己……”
我看著女傭端來的餐盤，很糾結到底是看食物還是去聽征史先生的故事。不過很明顯，征史先生則完全沒這種糾結。那個故事應該讓征史先生記憶非常深刻。他的父親可能真的很自大……
“他是我的父親，不過我有繼承一半我母親的基因。他肯定非常迷茫……”他徹底無視了女傭端來的餐盤，開心地回憶，但漸漸地，他收回了開心的表情，低垂著眼皮，望著餐桌，然後擡頭望我，“他愛上了她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接近……”
絕望地彈著鋼琴，整個赤司家京都宅都回響著鋼琴的彈奏聲。那聲音讓人戰栗，讓人煩躁……聽得出彈奏者內心的慌亂，以及他的仿徨……
男傭打開了些門縫，望著屋內顫抖的背影，以及散亂的紅發……他家少爺從沒不會這種樣子，瘋狂地演奏著鋼琴，像是把鋼琴當做自己的出氣筒，將全部的不滿都發洩給鋼琴的琴鍵。
“他瘋了嗎？”偷摸過來的女傭拍了拍男傭的肩膀。男傭回頭看她，“他從前不會這樣！”
路過的主廚小聲提醒，“輸了之後對他的影響太大了。”
男傭拉住聞聲而來的管家，指著屋內的人，“誰去說一下？”
幾個人相互看了眼對方，正在驚訝中，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，重新望向屋內。傭人們看到赤司倒在了鋼琴上，趕緊推開門。管家抱起赤司，穿過音樂室的門，朝赤司的臥室走去。
【“……在我的夢裏，她進來了。我從沒邀請過她，也沒預料到她居然從我的下意識裏出現。
起初，我猜想，應該是她的電影給我的影響太深了。但並不是。從我的下意識裏冒出來的，不是她的電影，而是她……和知世。”】
我看著這段回憶，又擡頭看了眼征史先生。
“他的回憶表現了他的焦慮。我不太清楚父親為什麽會愛上母親，但比較明確的是，那個時刻，他確實愛上了我的母親。”征史先生突然非常激動，“赤司家的男人從來不缺夫人……我母親這麽說的。可我父親不懂！他怎麽會對我母親印象那麽深刻。”
他突然也陷入了深思。被他弄得非常好奇，我也突然開始了遐想。但是他比我快一步，“我說過他很自大，所以他一直想搞清楚。不過直到他30多歲才搞懂……太慢了。”
他一臉愁容。
“你醒了？”
赤司的父親端起茶杯，看著坐在面前沙發虛脫中的赤司，嘆了口氣，放下茶杯。聽傭人們說赤司突然暈倒，赤司的父親本來不想過來，可是他的確馬上到京都有事，所以來了也沒什麽，便順道來看看暈倒的赤司。
赤司裹著毛毯，揉著額頭。沒想到自己會暈倒，而且父親會來看自己。不過，他肯定是順道的。
“我聽一村先生說，你輸了。”
“嗯。”赤司毫不隱晦地表現了自己的不在乎。即使他知道父親對自己說這句話意味著他對自己的失望。
“好好找原因，輸了就說明你哪裏做的不如別人。找出來問題，然後解決它。”
“！”驚訝於父親的鼓勵，赤司吃驚地看著父親，“你不認為很丟人嗎？”
“丟人？別說笑話了。”赤司的父親疑惑地笑了笑，“這有什麽可丟人的？”
“作為赤司家的一員，我輸了，這難道不丟人嗎？”赤司也非常疑惑。赤司家的人輸了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情，父親之前不都是這麽教導自己的嗎？
“輸這種事情跟你吃飯一樣是必不可缺的。不論是什麽樣的天才，成功之前肯定輸過。我可從沒讓你一切都做到完美，只是希望你能認真地對待每一件事情，為你的行為負責。我小時候還輸過，也沒資格去教訓你。”
“……”
不論什麽樣的天才嗎？自己是天才，所以會輸。並不是違背道理，而是合乎情理。
“對不起，我曲解您的意思，”赤司嘆了口氣，“我做的有些極端了。”
天才擁有超過平常人的天賦，但天才也是人，是人就要失敗。赤司的確在同代人中出類拔萃，成績優秀，籃球超群。但優秀歸優秀，失敗是件太平常的事情，自己應該早就知道的。
這個世界不存在不敗，是自己太極端了……
赤司拽緊毛毯，低下頭，然後突然睜開眼皮，雙眼發顫。
那麽，她也？她也嘗過失敗的滋味嗎？赤司的腦海中浮現出知佳面對熒幕露出的表情……
第三學期，赤司聽從父親的建議，放下了心事，專心在籃球和學習上。知佳似乎自從那晚刺殺後，就不再長時間留校了。每當走過部活樓的時候，赤司只能看到漫研社開著燈。
校舍也基本見不到知佳的身影。其實並非知佳躲赤司，赤司能感覺到，是她融入人群了。她去掉了自己的特點，所以在人群中非常不起眼……跟黑子有點像。
也不能說完全不見，只是在廁所門口或者食堂見一面，也說不了什麽話。該說什麽呢？能說什麽呢？
在食堂，赤司發現知佳有意去加大自己的飯量，而且毫不節制。赤司瞇起眼。這是要唱哪出？她真的餓了嗎？這樣吃下去不會越來越胖嗎？笨蛋啊那家夥。胖了又不好看。
如赤司的預料，二年級的第一學期開始後，知佳就變的不像她了，在外表上。因為二年級赤司和知佳都被分到了升學班，所以赤司可以看得很清楚，原來還會打知佳主意的男生，都對她敬而遠之了，背後還一直嘲笑她。
這是她自作自受。赤司扭過身，繼續做題。這下好了，她變成了班上最不受歡迎的人了，雖然之前也沒怎麽受歡迎過。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？原來的模樣還能有男生喜歡她，現在……
“她絕對是失戀了！”實渕肯定地拿著勺子指著赤司，“相信我，一個女生絕對不可能隨便大吃大喝導致自己變胖的！”
“你對我說做什麽？”赤司喝了口湯，“找她說。”
“征醬太冷淡了，所以你一點都不了解女人啊。人在失戀的時候，會喜歡多吃。”
失戀……是不是因為自己？知佳喜歡自己，而赤司的態度卻讓她以為自己不喜歡她？所以她因此覺得自己失戀了，便開始失控飲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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